母亲去世三年,那个只在葬礼上露过一面的继父张国栋,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家门口。他搓着手,一脸生意失败的落魄相,偏偏嘴角还挂着那种混迹江湖的油滑笑容。妻子江曼却像没看见他眼里的精明和算计,热情得过分,忙前忙后地给他收拾客房,还翻出我没穿过几回的新睡衣递过去。江曼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弯腰拖地,他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腰臀的曲线看上足足一分钟。江曼从冰箱里拿酸奶,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的光,根本不是长辈看晚辈,更像饿狼看到了肉。晚饭后,我把江曼拉到阳台,压着火提醒她:“你没感觉我那继父看你的眼神很怪吗?以后在他面前,别穿这么短的裙子。”江曼正剪着绿萝的黄叶子,头也不抬地笑了:“老公,你想太多了吧?人家是长辈,还能有什么坏心思?”“拿着,跟叔叔客气什么。”张国栋笑着,亲自把项链拿出来,“来,我帮你戴上。”她转过身,竟很自然地伸手帮张国栋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领:“谢谢叔叔,真好看。”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,半夜口渴,起身去客厅倒水,路过客房时,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说话声。“没什么,”江曼眼神躲闪,绕开我就往卧室走,“继父生意上有点小事,让我别跟你说,怕你多想。”“小事?”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“什么小事需要他求你可怜他?江曼,你给我说清楚!”她甩开我的手,音量都高了八度:“都说了是小事!他最近生意周转不开,想让我问问我朋友,能不能帮忙凑点钱!”我粗略一算,我们俩手头的活钱,加上江曼的积蓄,全给他,对一个生意人来说,也就是杯水车薪。“我算过了,我们所有的钱加起来,连个水花都见不着,他到底要你帮什么忙?”“他...他想让我陪一个重要客户吃饭,说只要把那个客户哄高兴了,他的项目就有救了。”“陪客户吃饭?”我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她的鼻子,“江曼,你把他当长辈,他把你当什么?陪酒的吗?!”“对不起,老公,对不起...我不会去的,我就是怕你生气,才没敢说实话...我马上就去拒绝他。”
还是在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拖延我?那天晚上,她又是很晚回来。我躺在床上装睡,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。我突然想到一个很损,但是一定有效的验证办法。我悄无声息地走进厨房,从冰箱里拿了一小截山药,在碗里仔仔细细地捣成黏腻的泥状。然后,我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,拉开衣柜,从她的换洗衣物里,翻出了那条她明天准备穿的黑色蕾丝内裤。我的手有些抖,但一想到这样还能惩罚对我撒谎的妻子,心里又激动起来。我将那团湿滑的山药泥,一分不差地,全部涂抹在了内裤最私密的位置。做完那件事后,我一夜没睡。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,坐在餐桌前,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江曼。她像往常一样起床、洗漱,哼着歌从衣柜里拿出那条我动过手脚的内裤。她换上衣服,化了精致的妆,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。我心里那块大石头悬在半空,不上不下。没一会她就开始坐立难安。“老公,我是不是对咱家新换的洗衣液过敏,好痒啊。”我敷衍着说过几天就去买新的洗衣液。江曼没起疑心,跟往常一样出了门。那天,我加班到深夜。开车进小区时,一辆熟悉的奔驰,鬼鬼祟祟地停在路灯照不到的死角。好像是张国栋的车。车里没开灯,黑漆漆的一团。我放慢车速,就在我准备开过去时,车内的刹车灯突兀地亮了一下,红光一闪而过。借着那一瞬间的光,我清楚地看到,驾驶座上的男人侧过身,猴急地抱住了副驾驶座上的人。是一个女人,有一头乌黑的长发。方向盘在我手里猛地一滑,车轮擦着马路牙子,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。我把车停在远处,熄了火,死死盯着那辆车。十几分钟后,车门打开,穿着睡衣的女人匆匆下车,做贼似的闪身进了我们那栋楼的楼道。4.我回到家,江曼正坐在沙发上敷面膜。“今天怎么这么晚?”她身上穿着那件熟悉的真丝睡衣,可空气中,却飘着一股陌生的男士古龙水味,浓郁又廉价。我没理她,径直走进卧室。床单皱成一团,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,在枕头边缘,我发现了一根短短的、灰白的头发。不是我的,更不可能是江曼的。我捏着那根头发走出去,把它举到江曼面前,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:“这是什么?”江曼揭下面膜,看到我手里的头发,脸色微微一变,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:“我的吧?最近掉头发厉害。”“你的头发什么时候变成灰白色的了?”我冷笑一声,又指了指床,“床单怎么回事?还有你身上的古龙水味,别告诉我也是你自己掉的!”一连串的质问让她有些慌乱,她站起身,眼神躲闪:“下午我帮叔叔收拾客房,可能不小心沾到的。床单是我收衣服的时候,不小心弄乱的。”每一个解释都滴水不漏,可我就是没办法相信。就在我俩僵持不下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是公司总监,通知我邻市的一个核心项目出了岔子,需要我立刻过去驻场,至少三个月。挂了电话,我看着江曼,把出差的消息告诉了她。她先是一愣,随即脸上挤出关切和支持的表情:“那你快去收拾东西,项目要紧。”可我没错过她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轻松,以及她转身回卧室时,那一声几乎听不见的,如释重负的叹息。出差的日子,我和江曼主要靠视频联系。可每次通话,她都显得很匆忙。摄像头里的她总是在客厅,背景里永远能听到张国栋看电视的声音。说不了几句,她就会压低声音:“有点事,我先挂了啊。”那种急于摆脱我的感觉,让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。出差第二周,我妈那边的远房亲戚给我打了个电话,闲聊家常。聊着聊着,他突然压低声音,八卦兮兮地说:“哎,周越,你那个继父,最近不知道怎么了,老往我们这边的诊所跑。听里面的医生说,是得了什么难缠的皮肤病,下面痒得跟长了虱子似的,坐都坐不住。”一句话,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。我瞬间想起了那个深夜,我亲手捣碎的山药泥。原来不是没有用,只是报应来得晚了点。6.我立刻跟公司请了假,以项目需要取重要文件为由,提前结束了出差。我没有通知江曼,买了最早一班的高铁,悄无声息地回了家。用钥匙打开家门,看到江曼的那一刻,我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