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上的石英钟指向九点四十五分，我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。陈曦说今晚加班到九点，现在却连个人影都没有。半小时前打的电话还通着，却像石沉大海，那种悬空的焦虑感，像有只手在我喉咙里慢慢收紧。

　　陈曦斜倚在门框上，米白色雪纺衬衫的领口被扯得有些歪，黑色包臀裙裹着的腰线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弧度。她正弯腰脱高跟鞋，纤细的手指勾着鞋跟往下褪，裙摆顺着动作往上爬了半寸，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。

　　她直起身，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，像浸了酒的桃花：嗯，加班呢。 说话时带着点飘忽的尾音，脚步也晃了晃。

　　就... 同事聚餐， 她往我怀里靠了靠，温热的呼吸扫过我颈窝，念念睡了吗？

　　早睡了。 我扶着她往卧室走，指尖触到她衬衫下温热的皮肤，心里却像压着块冰，我先去洗澡。 她仰起脸吻我，嘴唇软得像棉花糖，带着点啤酒的微苦。

　　看着她走进卫生间的背影，我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。推门的瞬间，血液好像全冲进了天灵盖 —— 她背对着我解开了衬衫纽扣，裙摆滑落在地，两瓣臀峰上赫然印着几道青紫交错的指印，边缘还泛着新鲜的红，像被反复揉按过的痕迹。

　　她手里的牙刷猛地顿了顿，泡沫掉在胸前。哦... 同事闹着玩的， 她慌忙转过身去，声音有点抖，猜拳输了，被她们拧了几下...

　　我走近几步，那几道印子深浅不一，边缘带着指节的形状。拧能拧出这样的印子？

　　我没说话，转身时瞥见挂钩上的白色内裤。鬼使神差地拿起来，裤腰内侧赫然用黑色水笔画着个歪歪扭扭的 勇 字，墨迹还没干透。

　　我在阳台抽了半包烟，夜风把衬衫吹得猎猎作响。手机屏幕亮着，是陈曦公司的官网，我翻遍了员工名录，销售部有个叫张勇的主管，照片上笑得油光满面。

　　卫生间的灯灭了，陈曦穿着我的旧 T 恤走出来，下摆刚好遮到大腿根。老公，别生气了。 她从背后抱住我，胸口贴着我的后背，明天我去问问张姐，肯定是她们开玩笑的。

　　我没说话，盯着她颈侧那片泛红的皮肤。以前她害羞时这里会泛起同样的红，现在却让我觉得刺眼。

　　我先睡了。 她转身往卧室走，T 恤下摆扫过膝盖，露出的小腿上有块浅褐色的瘀青。

　　躺在床上，我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。她的呼吸渐渐均匀，可我一闭上眼，就浮现出那些青紫的印子，还有那个 勇 字。黑暗里，她突然翻了个身，手搭在我腰上，温热的掌心贴着皮肤。

　　第二天送念念去幼儿园时，陈曦穿了条及踝的长裙，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。晚上我可能晚点回，要对账。 她帮我理了理衬衫领口，指尖有点凉。

　　看着她开车离去的背影，我把车拐进了相反的方向。陈曦公司在开发区的写字楼，我停在对面的停车场，盯着玻璃门。中午十二点，张勇搂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走出来，那女人笑起来时，嘴角有颗和陈曦一样的痣。

　　下午三点，陈曦独自出来买咖啡，穿的还是早上那条长裙，走路时右腿有点往外撇。

　　把念念送到幼儿园时，陈曦的车停在路口迟迟没动。我透过车窗看见她对着后视镜补口红，豆沙色的膏体在唇上碾开，是我去年生日送她的那支。

　　晚上想吃什么？ 她降下车窗，风卷着她的香水味飘过来，是陌生的木质香调，不是她惯用的柑橘味。

　　随便。 我盯着她颈侧新换的项链，细银链上坠着颗小月亮，不是我们一起挑的款式。

　　下午三点，我关了店门。导航显示陈曦的车停在开发区的创意园，那里有一排隐蔽的 loft 工作室。我把车停在树荫里，看见张勇搂着陈曦走进 302 号楼，他的手揣在她的牛仔裤口袋里，动作熟稔得像对情侣。

　　那栋楼的玻璃是单向透视的。我绕到后巷，爬上消防梯，在三楼的气窗缝里看见了他们 —— 陈曦坐在张勇腿上，衬衫扣子解开两颗，露出的锁骨窝里有枚硬币大小的红痕。张勇的手按在她后腰，正低头咬她的耳垂，她的头向后仰着，脖颈弯出柔媚的弧度。

　　傍晚他们出来时，陈曦的衬衫换了件深蓝色的，领口扣得严严实实。张勇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，指尖划过她的脸颊，她没有躲。

　　车开过临江大桥时，陈曦的手机响了。她看了眼屏幕，迅速按掉，锁屏壁纸换成了公司团建的合照，我原本设置的全家福被换得干干净净。

　　推销电话。 她把手机塞进包里，手指绞着安全带，对了，今晚张姐约我对账，可能要晚点。

　　我看着她映在车窗上的侧脸，睫毛很长，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。这张脸我看了四年，突然觉得陌生得可怕。

　　凌晨一点，陈曦还没回来。我翻了她的衣柜，在最底层的收纳箱里找到个黑色丝绒袋，里面装着条没见过的黑色蕾丝内裤，边缘绣着银色的 Y 字 —— 张勇的名字首字母。

　　我坐在床边，想起上周她来例假时说痛经，蜷在沙发上冒冷汗。那天张勇在微信上问她 方便吗，她回了个笑脸。

　　手机突然震动，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：照片里陈曦趴在酒店的床上，裙子被掀到腰上，露出的臀峰上有新鲜的巴掌印，和那晚我看见的一模一样。发件人备注是 勇哥。

　　凌晨三点，门锁转动。陈曦轻手轻脚地走进来，身上带着消毒水的味道。怎么还没睡？ 她弯腰吻我，嘴唇冰凉。